柏舟

【昊凯】七年之后 02

王俊凯最终还是整理好了表情，和纪子岚向导演走过。

 

他微笑着向刘昊然打了个招呼，“昊然，好久不见。”

 

刘昊然眼里闪过一丝错愕，但还是笑着点点头，笑意不及眼底。一旁的摄影机抓住了这一刻。

 

导演是当初高能的副导演，这些年也做了不少综艺，和王俊凯刘昊然早就认识，他看了眼一旁的刘昊然，笑着对王俊凯说，“你能来我真是没想到，感觉这个综艺不爆也得爆啊！” 言下之意是能凑齐刘昊然和他绝对不愁话题度。

 

纪子岚在旁边说道，“那必须了，俊凯前辈都多久没参加过综艺了。” 显然曲解了导演的意思。

 

王俊凯有些无奈，他对纪子岚说，“叫我小凯就好，你这样说感觉我好老了。” 他意识里自己还是18岁，没有考虑到他已经比纪子岚大了5岁。

 

纪子岚眉开眼笑，“好啊，小凯前辈。” 然后伸手揽住了王俊凯的肩膀。

 

刘昊然看了一眼纪子岚，然后对导演说，“我先去车上休息了。” 在导演点头后就转身走了。

 

王俊凯看着他的背影，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多搭上几句话。

 

 

节目组的车运着嘉宾到了海滩上，先是玩了一个小游戏，通过游戏胜负决定接下来的物资分配。

 

游戏内容是水中篮球，王俊凯听到这些策划就感觉有些不对劲，怎么和高能海南那期策划差不多？他看了眼导演，导演狡黠的向他一笑。

 

他被分到了蓝队，除了纪子岚，还有一个娇小的女艺人，一个不高的男歌手。刘昊然在黄队，队里全是男演员，个子都在184以上。玩游戏向来认真的王俊凯觉得有些不公平，但他知道导演这样设计就是为了综艺效果。

 

果不其然一开局刘昊然队里的一个男演员就抢到了篮球，然后直接向篮筐投了过去，但是没有投进去，纪子岚马上抢到了球。

 

纪子岚大喊道，“小凯！” 然后把球向他投过来。

 

王俊凯一时出神，被刘昊然截胡，直接半路凭借身高优势在他前面接住了球。

 

王俊凯只觉得气炸，扑腾着水花就向刘昊然扑过去，双手从后面环住了刘昊然的腰往水下拖。

 

刘昊然的身体瞬间僵硬了，王俊凯却没有察觉，快速的绕过他抢走了他的球。

 

一旁的黄队成员大叫，“昊然，你发什么呆！”

 

王俊凯兴奋的抱住球，向篮筐靠近，过五关斩六将，以一个漂亮的姿势进了一个球。蓝队高兴的拍打水花，纪子岚更是直接冲过来夸张的抱住王俊凯的腰举了起来，喊道，“我们小凯太厉害了！” 王俊凯笑的眼睛眯起来，他出院后好久没玩这么开心了。

 

刘昊然一旁的男演员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道：“这不是你的水平，接下来两场绝对碾压他们！”

 

刘昊然看着那边兴高采烈的蓝队，点了点头。

 

黄队没说错，接下来两场简直就是大屠杀，每个成员都认真到有些可怕，想一雪前耻。而黄队虽然纪子岚和王俊凯还可以，但奈何另外两个不仅帮不上忙还添乱，最后惨遭失败。

 

这一轮录制结束后，导演组让他们休息了一个小时。

 

王俊凯披着浴巾，坐在沙滩椅上，玩着手机，却用余光悄悄观察另一边的刘昊然，想找个时机过去和他说话。可惜刘昊然一直在打电话，神色颇为温柔，完全不是今天早上看他的神情。

 

难道刘昊然有女朋友了？王俊凯叹口气，这七年他居然履行了诺言，到了25岁还没谈恋爱。

 

好不容易刘昊然打完电话，王俊凯走过去，坐在刘昊然旁边。

 

刘昊然冷淡的看了他一眼，没说话。

 

王俊凯只好故作熟悉的用胳膊肘撞了撞刘昊然的肩膀，低声说道，“你有女朋友啦？”

 

刘昊然拧开了一瓶水，喝了口，说，“没有的事。”

 

王俊凯心里松了口气，能回答他的话他就很满意了。于是接着说道，“其实你现在也可以谈恋爱了吧。” 男生拉近距离最好的方法就是谈论女人，18岁的王俊凯不知道从哪里看的道理。

 

刘昊然喉咙里发出轻笑，说道，“那你怎么不谈？” 

 

王俊凯只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古怪，只好打哈哈道，“我这不刚满25吗？还来不及谈啊，没准我明天就谈了呢。”

 

刘昊然却突然站了起来，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 

王俊凯莫名其妙，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触犯了刘昊然什么。

 

刚好纪子岚过来，王俊凯随口问他，如果一个男人对交女朋友的事情非常忌讳是什么原因。

 

纪子岚天真的眨了眨眼，道，“可能他是个深柜吧。”

 

王俊凯惊吓道，“绝对不会。” 

 

他记得刘昊然以前是个什么样，他们几个人私下相处时，董子健他们经常讲些污污的段子，王俊凯总是装作什么都不懂，然后刘昊然每次都正经的说，“你们不要在小孩面前污了！”自己却跟着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。

 

后来关系更好的时候，他和刘昊然还讨论过北京买房的事。

 

那时他俩都买不起北京二环的房子，刘昊然还说了他的计划，要买一个300平的大房子，把父母接过来，生两个小孩……

 

这样的钢铁大直男怎么可能是个深柜？

 

 

下午，导演分配了物资，果然输了的蓝队得到的都是破烂，王俊凯叹气，今晚又要被蚊子咬死了。

 

节目组坐快艇来到了一个荒岛，然后让他们自由的活动，开始录制。

 

纪子岚表现的很勤快，他和那个男歌手一起把破烂帐篷搭了起来，女艺人和王俊凯一起生火，弄了半天没弄出火花。

 

正好刘昊然提着一桶淡水路过，那个女艺人连忙站起来向刘昊然求情，“昊然，我们生不起来火，你会吗？” 眼神很是楚楚可怜。

 

王俊凯也抬头看向刘昊然，本来以为他会拒绝，但刘昊然还是绅士的放下水，蹲下来拿过火石，很快就把火生了起来。

 

女艺人高兴的鼓掌，“昊然太厉害了！谢谢你！”

 

王俊凯也笑着说，“谢谢啊。”

 

刘昊然说了声不用谢，然后提着水走了。

 

女艺人望着刘昊然的背影很久才回过头来。

 

王俊凯觉得自己发现了奸情。

 

 

到了晚上，出于表现友谊的宗旨，在导演组的调控下，黄队主动分享了自己丰厚的食材。

 

所有人都围着大火堆，开心的烧烤。

 

王俊凯左边坐着刘昊然，右边坐着纪子岚。他正在烤玉米，却怎么也烤不熟。

 

“这个玉米怎么这么顽强！”王俊凯嘀咕道。

 

刘昊然拿起身边的衬衣，把手里烤好的玉米裹了起来。纪子岚突然把手里的玉米递给王俊凯，说，“小凯，你吃我的吧，我再烤。”

 

王俊凯接过来，笑着说了谢谢，低头啃了起来。

 

刘昊然沉默片刻，把手里的玉米递给了一旁的女艺人，女艺人受宠若惊的接受了。

 

王俊凯内心啧啧，果然有奸情啊。

 

 

晚上分帐篷的时候，女艺人坚持不住蓝队的破帐篷，她给的理由是马上要回剧组拍戏，而她是疤痕体质，被蚊子咬了很久才能恢复。

 

导演和黄队商量了会，最后刘昊然把自己的单人帐篷让了出来，女艺人有些失望，她的本意不是让刘昊然给她让帐篷，但还是向刘昊然道谢很久。

 

然后导演大手一挥，道：“昊然，你和俊凯睡一个帐篷吧。”

 

王俊凯惊愕的看着导演。纪子岚说，“我和小凯睡，把最好的那个让给昊然哥吧。”

 

导演有些头疼的给了纪子岚一个眼色，可惜纪子岚没有意会到。

 

倒是刘昊然直接拿着包过来，说，“不用了，你自己睡吧。”

 

纪子岚：“哦。”

 

 

王俊凯把帐篷整理了下，给刘昊然腾了个地方，他热情道，“你不嫌小吧，这个没办法了。”

 

刘昊然道，“不会，又不是没有睡过帐篷。”

 

这让他们都想起了曾经在加井岛的一夜，气氛有些缓和下来。

 

王俊凯关上帐篷，说，“其实当时加井岛上本来应该我们睡一个帐篷的，可惜……”

 

刘昊然却没有什么和他怀旧的心情，他伸手把帐篷顶上安装的摄像机关了，“今天有些累了，早些睡吧。”

 

王俊凯有些失落，他还有好多话想问。最终他还是躺了下来，刘昊然侧身睡，背对着他，高大的背影在黑夜里看着让人格外有安全感。

 

他能听到刘昊然沉稳的呼吸声，这一切都近在眼前，他却突然没了和他说话的勇气。

 

他只好拿起手机，发现有人发消息给他，是穆雅，问他下个星期六有没有时间，出席她的电影发布会。

 

他正在回复，却突然发现刘昊然已经转过身来，正看着他，问他，“你在和谁聊天？”

 

王俊凯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，因为这是刘昊然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。

 

他直接把手机屏幕给他看，“是穆雅，她问我能不能出席她的发布会。”

 

刘昊然沉默很久，说道，“你果然还是和她在一起。”

 

王俊凯突然感觉整个帐篷里的气压降了下来，他有些不懂这句话，便问，“什么在一起？我没有和她在一起过啊。”

 

刘昊然冷笑一声，“你自己说过的话，不记得了？”

 

王俊凯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乱了，他真的不知道他还有过女朋友，难道木子隐瞒了他？可是想起穆雅，她怎么也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啊。

 

刘昊然已经躺平，闭上了眼睛，一副深睡的模样。

 

王俊凯思考良久，向刘昊然贴过去，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，他能感觉这个人并没有表现的那样平静。

 

“昊然，不管你信不信，我还是要告诉你，其实我失忆了。”

 

黑暗里只有两个人呼吸声，刘昊然没有回答他。

 

他自顾自说道，“上次我摔到脑袋，有些脑震荡，我已经不记得这七年来的所有事了。”

 

他以为刘昊然不会再回答他，没想到刘昊然突然说道，“王俊凯，你这样有意思吗？”

 

“我……我是真的不记得了。七年前，你刚从美国回来，我在你家里过夜，你还记得吗？那天晚上我们在打游戏，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我醒来就是现在了。”

 

刘昊然沉默了很久，他突然转身抓住王俊凯的手，力道很大，语气有些不善，“你的意思是，这些年，你我之间的事，你都不记得了？”

 

“……是的。”王俊凯被抓的有些痛，他不明白刘昊然为何会如此激动。

 

刘昊然却没有放松力道，他压低了声音，“王俊凯，我已经不会再被你骗一次了。”说完放开他，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。

 

王俊凯有些怔忪，他紧跟着问，“那怎样你才会相信我？”

 

却没有人回答他。

 

 

王俊凯怀着无数的心事陷入了睡眠。他没有看见刘昊然在后半夜里走出了帐篷，坐在海边礁石上，点了一根烟，静坐了半夜。

 

第二天综艺还要继续录制，早上王俊凯被纪子岚叫醒，他迷糊糊的爬起来，发现旁边早就没了人影。

 

这一天的活动并不复杂，录制也很顺利，但导演却有些失望，他本以为经过昨晚，刘昊然和王俊凯今天多少会更多一些互动，没想他俩反而更冷淡了。

 

下午录制结束后，众人回到酒店。王俊凯洗完澡，穿着一身浴袍坐在阳台上休息，导演却突然敲门。

 

导演神色有些焦急，他开门见山问道，“你和刘昊然还是没有和好吗？”

 

王俊凯错愕道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

“刚才昊然和我说，他要退出常驻嘉宾，以后就不来这个节目了。他不是毁约的人，突然改变主意，我想了想，是不是你们产生了什么误会？”导演话说的很直，却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
 

王俊凯有些茫然，他很想问导演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，却什么也不敢问，只好说，“我去找他。”

 

导演放下心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意味深长道，“曾经你们关系那样要好，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谁也不想看见吧，还是要多多交流啊。” 说完告诉他刘昊然的房间号，便走了。

 

王俊凯一个人思考了很久，还是鼓足了勇气，来到刘昊然房门前敲门。

 

不久后门打开，刘昊然刚洗完澡，裹着件宽大的浴袍，胸前还有很多水珠。

 

王俊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，赶紧把目光移开。

 

“什么事？” 刘昊然低头看着他，眼神没有波澜。

 

“听说……你要退出综艺？” 

 

“……算了，进来说吧。”

 

王俊凯跟着他进入房间，刘昊然钻进洗手间，开始刷牙，把他晾在一旁。

 

王俊凯有些局促，只好道，“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，但是误会都可以解除的不是吗？你能不能告诉我，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 

刘昊然头都没转一下。

 

“如果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，我向你道歉好不好？你不要不理我，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……”

 

刘昊然擦完脸，冷漠的看着他，说道，“我不需要你的道歉，退出综艺也和你无关。你可以走了吗？”

 

他的话语像冰刀子一样戳在王俊凯的心口。18年来，他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的和人说过话，得到的却是对方彻底的漠视，好像突然被整个世界抛弃，被时间丢弃，没有人告诉他真相，20岁的王俊凯做错的事，凭什么让18岁的他独自承受莫名其妙的迁怒？

 

他越想越委屈，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，止都止不住，这些时日里所有的彷徨和迷茫都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现。

 

突然一只手抬起他的脸颊，那人擦掉他的眼泪，可是他视线变得很模糊，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表情。他生理性的抽噎着，整个眼尾都泛着红色，看起来好不可怜。

 

“你真的想知道原因？” 

 

王俊凯点了点头，刚准备说话，突然一个人影罩了下来，下巴被一只手用力固定住，嘴唇被凶狠的啃噬着，似乎要夺走他所有的氧气。

 

他错愕的睁开眼，忘记了反应。

 

滚烫的胸怀向他压过来，一条腿蛮横的插|入他双腿之间，一只手钻进他的浴袍，游走在他的腰肢上，如业火一般灼烧着他的身躯和灵魂。

 

就在他要呼吸不畅晕过去的时候，那个人终于放开了他，在他耳边喘息着说道，

 

“就是因为这样。”